只是，她该如何询问才合适？
“发生了什么事情？”秋瑞希和煦地问道。
“啊……这个……”
贝衣衣张了张唇，表情无所适从。
“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？”秋瑞希的薄唇染起抹淡淡的笑，低柔的语气掺着一抹循循善诱。
贝衣衣不说，他也大概猜到了内容。
夏令营，还有一个名字，叫做绯闻集中营。卸下学习的重担，不管是女生还是男生，对周围人物的关注度一下子大大提提高。
绯闻，以光的速度传播，越演越烈。
贝衣衣的眼皮跳动了一下，胸口疼得无法呼吸。
“有人说小妆子怀过小俊子的孩子……”
说着，一种憋屈酸涩的难受，从心间涌上，贝衣衣只觉得鼻子一酸，险些哭出来。
秋瑞希伸出手，摸摸贝衣衣的头，又轻轻搭在贝衣衣颤抖的肩膀上，嘴唇张了又阖。
——瑞希，我有件事要拜托你。
——我和小妆子的事情，你可以不告诉衣衣吗？
——因为我会自己去说的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和我们在一起，这些传闻都会定期出现。比如，某天，你会听到小俊子在我家过夜，他穿上了我的内/裤。或是，亚三把我推到了，又或是，小妆子是我的未婚妻之类的。现在小妆子看上去非常有女人味，你知道，在我们面前，她很男人的。甚至在我们洗澡的时候，她会肆无忌惮地闯进来上洗手间……”
透过濛濛的水雾，贝衣衣望见瑞希在咧嘴大笑，仿佛他看到了一个滑稽。
“瑞希……”贝衣衣未曾见过这么夸张大笑的瑞希，“……这么说她和小俊子交往的事情是假的吗？”
瑞希并没有回答，他收住了笑容，炯炯有神的电眼深深凝视着她。
贝衣衣的思绪糊成一团，好多问题陷了进去。瑞希的眼神好像含有一抹责备，贝衣衣只觉得羞愧，自己听了一些风言风语，不该胡乱地猜测，还跑来找瑞希求证。身为他们的好朋友，瑞希会感到很难堪吧？
“对不起，我也觉得我很神经质……”
贝衣衣低下头，觉的难堪极了，自己像是犯了疑心病的小丑。
“没事的。小俊子很珍惜你。”瑞希眨眨长长的睫毛，唇边勾着一抹淡淡失落的笑，贝衣衣悬着的心稍稍落下。
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给她信任感的话，那就是瑞希。
搓着爬满鸡皮疙瘩的手臂，贝衣衣也冲秋瑞希一笑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方才瑞希大笑得时候，她的汗毛几乎立了起来，感觉好可怖。
这时有个男生跑过来喊秋瑞希，秋瑞希做了一个马上过去的手势。
“我想一切小俊子都会详细告诉你的。不要不安。现在在小俊子的心里，只有你吧？”说着，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，轻柔地仿佛是在告别最后一次亲昵的接触。
“恩……”贝衣衣的情绪比之前稳定了。对，她应当面问小俊子才是。
“谢谢你，瑞希。”
“有精神了？”
望着笑颜重新张开的贝衣衣，秋瑞希唇边的弧度扩大，心情却是反比例的加沉加重。
“恩！你快去，我很好了！”贝衣衣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，等会她要打电话给小俊子，弄清楚事情之后，再告诉亚三。小妆子的幸福，不能因为一个女生莫名的诽谤而“胎死腹中”。
瑞希轻轻恩了一声，刚转身又扭过头。
“那个……我希望关于你恋爱的话题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贝衣衣忽的抬起眼皮，表情愣怔地看着秋瑞希的侧影。对她一向是有求必应的瑞希第一次提出拒绝的要求，贝衣衣一时忘却该如何回应。
瑞希的眼神深幽，以往一贯冷漠的语气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你喜欢的人和能和你谈论恋爱话题的人都不是我。”
这次，他的话直白明了，语气透着股说不出的不识滋味。
贝衣衣犹如雷击中般，身子僵硬。她呆呆地注视着瑞希的身影渐行渐远，忽然明白这一次远去的还有她和瑞希的友情。
心猛地抽搐了一下，悲凉从眼角滑落。
“瑞希……”
阴影笼罩了贝衣衣的心上，想再说点什么，然后望着秋瑞希冷冷清绝的背影，握紧双拳的贝衣衣蠕了蠕嘴，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，直到他的身影渐行渐远，彻底从视线范围里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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